空荡荡的走廊,一股凉风从窗子里吹进来,直逼路千宁的脸颊。

  她调整一下面容,从里面走出来直奔花云然的病房,却在拐角处不小心撞了一个身影。

  「对不起,我——」

  对方面色狰狞,拍了拍和路千宁撞在一起的地方,语气不悦的打断了她,「路千宁!?」

  路千宁没想到会在这里撞上安霈南,而他身上也已经换下了病服,出院了?

  「安少,您这是……」

  灯光笼罩下安霈南阴哲的目光令人毛骨悚然,他看起来很是气愤,「你这句安少我可不敢当,路千宁,你本事大着呢!」

  阴阳怪气迎面扑来,路千宁有点儿懵。

  「别以为我这次放过你,你以后的日子就能好过,夹在花御封和周北竞之间,我看你能好到哪里去。」安霈南咬牙切齿的说完,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,竟是笑了。

  「你们的关系够复杂的,那老子就给你们添把火,让你们更热闹一些!顺便让花御封那个王八蛋看看,老子是他能随便当枪使的吗?」

  丢下几句莫名其妙的话,安霈南推开她,气冲冲进了电梯。

  路千宁身子撞在墙上,回过头看着缓缓合上的电梯门,安霈南怒火中烧,看着她的眼珠子快能喷火,但还泛着精光。

  哪怕电梯门关上了,他那副模样还令人印象深刻。

  虽然不知道安霈南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,可路千宁敏锐的捕捉到他一句话。

  别以为我这次放过你——

  所以,张月亮打伤了他的事情就这么算了?

  她站在走廊里久久回不过神,直到开关门的声音响起,她本能的看过去,看到周北竞从病房出来。

  他手里捏着一罐打开的啤酒,削薄有型的唇上还站着一丝光泽,看到她的一瞬间刚把嘴里的酒咽下去。

  四目相对,皆是愣住。

  许久,路千宁动了动身子,先朝他走过去,「周总,您怎么在医院喝酒?」

  「医院有规定不能喝酒吗?」周北竞淡漠的问,说完又仰头喝了几口,透明的液体顺着他嘴角滑落,顺着喉结向下。

  他看起来有些烦躁,路千宁走近了才看出来,或许是担心花云然这么久还没出院。

  她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  「这么晚来医院做什么?」周北竞单手插兜站在窗前,窗外漆黑的景色透着灯芒倒影在他眼底。

  路千宁吞吞口水,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才说,「我就是想提醒周总,明天早上九点钟公司高层每月一次的例会,不能推迟也不能取消。」

  他明天必须去公司。

  周北竞低头朝她看过来,巴掌大的小脸上心虚想藏都没地方藏。

  「还有其他的事情吗?」

  「没了。」路千宁否认的干脆利落,既然安霈南的事情已经解决她没必要在周北竞面前提这件事。

  周北竞暗眸微动,复杂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好一会儿,又问了一遍,「确定没有?」

  胸腔里积压了一些委屈,因为周北竞轻飘飘的一句追问,竟是差点儿控制不住爆发了。

  她唇微微动了下,没能说出话,摇了摇头。

  死寂一般的沉默,虽她低着头却也能感觉到周北竞那双如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。

  「周总,我先回去了。」

  她转过身,操控双腿往电梯走,进去以后快速摁下按钮,电梯门关上以后她才松一口气。Z.br>

  她并未看到,电梯门关了的刹那周北竞身形忽然就动了,疾步走过来摁下电梯键……

  平缓的公路上,路

  千宁的车开的很快,半落的车窗吹进来,将她长发吹的松散。

  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回到秀水胜景,关了车门下来,缓步走到家门口,突然强烈的车灯光照过来。

  她抬手捂着眼睛,只看到一抹修长的身影从车上下来,背光走过来的步伐又急又促。

  不等她反应过来,就被强而有力的胳膊拦着腰抱起来。

  密码锁应声打开,天旋地转间她已经被抱进屋,房间里光线微暗。

  男人密密麻麻的吻从额头开始,所到之处一片潮红。

  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呼吸间的酒味瞬间把路千宁包围了,路千宁身子紧贴着墙,双手被钳制着锁在他精壮的腰间。

  吻的汹涌,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。

  可那汹涌中又透着一股温柔,让她沉浸其中。

  开始的有些莫名其妙,却不是路千宁能拒绝的了的,屋子里的窗帘半开着,月光洒进来。

  气氛刚刚好,他似乎格外的迫切,来不及上楼,还格外的疯狂。

  将她放在玄关的柜子上,微凉的指腹一颗颗解开衬衫的扣子,露出精致诱人的锁骨。

  白皙的皮肤上很快留下了大片的吻痕,触目惊心又令人面红耳赤。

  忽然,周北竞口袋里的手机响了,他未曾松开她的唇拿出来看了一眼。

  是花云然,他毫不犹豫的将手机关机丢在一旁,闷哼一声将她抱起放在沙发上。

  他动作轻柔,小心翼翼的仿佛把她当成了稀世珍宝,一遍遍在她耳边发自肺腑的说出两个字:千宁……

  东方泛起鱼肚白,朝霞渲染了半个天空,第一缕阳光跳进来的时候,路千宁才合上眼睛睡过去。

  是她身上的男人才肯放过她,他在她身侧躺下,将她很软的身子抱在怀里。

  两人睡的时间都不长,就被路千宁订的闹钟吵醒了,虽然运动了一夜,但大概是身体和心理都很满足。

  所以两人的精神状态出奇的好,周北竞单手撑着头,一脸餍足的看着她从床上下去。

  「我去帮你拿衣服,早餐我只会做面,你要不要凑合一下?」

  她想到吴森怀吐槽她的面太难吃,有些不好意思。

  周北竞先是拧了下眉,然后又挑起眉梢说,「好。」

  看他皱眉,路千宁还以为他介意厨艺,又听到他说「好」,惊讶了几秒。

  然后进衣帽间换了一套工装,顺手把先前周北竞放在这里的西装拿出来。

  顺手从地上捡起周北竞昨晚换下来的衣服,稍微收拾了一下家里,然后顺手做了两份面。

  周北竞比她稍晚起来十分钟,一双长眸始终没从她的身上离开过,心里忽然被填的满满的。

  许是饿了,他吃的很快但吃相很好看,只是眉心始终微微蹙着。

  「我以后会稍微研究一下厨艺的。」路千宁还是添了一句。

  她吃惯了,倒是没觉得有什么。

  「不用,挺好的。」周北竞将汤都喝了,然后将碗筷收进厨房。

  见状她也加快速度,快速吃饱了直奔北周,时间卡的刚刚好到公司开会。

  各部门的高层已经就位,偌大的会议室里气氛很沉,因为桌子上放着最新的商业八卦新闻。

  毫无疑问,周北竞是男主角,花云然是女主角,几张高清的周北竞在病房照顾花云然的照片被放大拉开各种细节。

  上次的绯闻好歹还说花云然和周北竞旧情复燃,顺嘴提了一下周北竞和他神秘妻子没什么感情。

  而这一次,媒体重点扒开花云然从国外回来之后的行动轨迹。

  每天往周北

  竞这里跑,还进北周做秘书自降身价,完全是在倒贴!

  几张周北竞从医院照顾花云然的照片,周北竞冷着脸很是烦躁,好像不情愿那般。

  媒体推测周北竞其实不想跟花云然在一起,没准几年下来人家早就跟神秘娇妻甜甜蜜蜜了。

  是花云然回来打破了人家的美好生活,她人品、道德等受到严重的质疑。

  新闻传的很大,但对周北竞没多大影响,这次伤的更厉害的是花云然。

  但周北竞脸色不太好,所以会议室静悄悄的,谁也不敢提这话,很快就在路千宁的示意下开始了正常的例会。

  路千宁偷偷看了眼周北竞,刚才看报纸时他扯了扯领带,衣衫有些凌乱却不失风度。

  但心里肯定心疼坏了,估计这会儿医院那边不太平,他看起来有些焦躁。

  会议原本需要两个小时,但在路千宁的示意下,只用了一个半小时。

  从会议室出来,路千宁跟在阔步流星的周北竞后面,低声问道,「周总,需要我现在备车去医院吗?」

  「不用。」周北竞说完了,脚步顿住侧目看她,「做好你自己的工作,其他的事情不要管。」

  路千宁一噎,错愕的看着他进了办公室,然后抿了下唇也回了自己的办公室。

  花云然没来上班,她按照往常周北竞的习惯冲了一杯咖啡送进去。

  「周总,中午约了华语的老总吃饭,饭后还约好打一场高尔夫。」

  周北竞的视线从电脑屏幕转移到她冲的咖啡上,端起来抿了一口,眉梢轻挑。

  路千宁动了动唇,正要说什么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,花御封带着脸色苍白,哭的眼睛都肿了的花云然进来。

  花御封那张始终挂着笑容的脸此刻布满乌云,站在办公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北竞,「阿竞,这件事情必须要你出面处理。」

  得不到回应的插足,那就是花云然在犯贱,外面的人已经把她骂的狗血淋头。

  若周北竞能出面澄清,说清楚他与妻子没有感情,始终跟花云然两情相悦,花云然背负的骂名就少多了。

  依照路千宁见惯了大风大浪来看,周北竞出面处理确实是最好的结局。

  「若让奶奶知道在未经她允许的情况下我这么做,我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住。」

  周北竞眼皮微抬看着花御封,眼神交集间他分毫不让。

  花御封咬牙,微微眯了下眼眸,头也不回的说。

  「路特助,麻烦你先带云然出去,帮我安慰安慰她,我有话要和阿竞单独谈。」

  周北竞身子靠在座椅上,朝路千宁点点头,「去吧。」

  「花小姐,这边请。」路千宁这才带着花云然离开。

  刚走出周北竞办公室的门,花云然就猛地推了一把路千宁,路千宁踉跄几步撞在办公桌上才站稳。

  「昨晚他在你那里!?明明我们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,反而是你一直跟他牵扯不清,这个黑锅凭什么让我来背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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