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干嘛？！”清焰瞪着他。
他盯着她的唇，极力克制着自己，仿佛过了许久，他忽地一笑，把浴巾递到她怀里，“你以为我要干嘛？”
“……”清焰感觉自己被耍了，瞪着他，“这么晚了，快走啦！”
莫君昊收起手，直起身子，瞬间与她拉开了距离。包裹着她的强烈气息消失了，空气轻松得让她微微愣神。
“我还有话要跟你说。”他笑道。
“什么话？”
莫君昊默了默，脸上的笑淡了，“老爷子想见你。”
老爷子？……清焰愣了一下。
“还有杨叔。”莫君昊说。
清焰又是一愣，那一声声亲热的“丫头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，香喷喷的槐花糕，厨房里飘散的淡淡炊烟，满院飘落的梨花……
只是……她现在去见他们，无论如何想来都不合适了……
“老爷子病了。”莫君昊又说。
“病了？什么病？严重吗？”清焰连忙问。
莫君昊摇了摇头，“你还是自己去看吧。”
这神情……清焰忽然心里有点慌，连忙说：“好，我去见他，明天就去！”
莫君昊点了点头，“那我明早接你一起去。”
清焰送他到门口，将要关门了，他突然大掌将门一撑，“我还有话要和你说。”
“什么话？你说！”清焰被他搞得有点神经质了。
他突然一笑，大掌落在她的头顶，声音沉沉的穿透耳膜，“晚安！”
“……”
清焰在门口愣了好久……
第二天早上，清焰吃了早餐，给小鱼儿换上了新衣裳，小鱼儿问她：“妈咪，我们要去哪里？”
清焰摸摸他的脸，说：“我们去见两个人。”
“是妈咪的朋友吗？”
清焰点了点头，又笑着摇了摇头，“是比朋友更重要的家人。”
“家人？”小鱼儿满脸疑惑，“那我应该叫什么呢？”
“……”清焰想了想，“叫爷爷。”
收拾妥当，门铃正好响起，莫君昊已经等在门口。
坐车前往盛康医院，清焰一路上几乎没有说话，神情严肃，心里有些紧张。小鱼儿见她如此，也正襟危坐，小心翼翼不敢说话。
vip病房。
房门没有关，清焰走到门口，看向屋内，顿住了脚步，眼中一阵发热。只见老爷子躺在床上，闭着眼睛，脸色苍白，头发白了不少，身子似乎更加瘦了，被子下空荡荡的……
她艰难地举步，慢慢走到床边，在床边坐下，拉起老爷子的手，声音哽咽：“老爷子这是怎么了？他不是一向身子骨健朗的吗？为什么短短几年，就病成这样？”
莫君昊看着她发红的双眼，欲言又止，神情有些复杂……
“丫头，你回来了……”老爷子睁开眼，看见她，露出笑容。
清焰急忙抓紧他的手，“是我，老爷子，我回来了！”
“回来就好，回来就好！”老爷子拍着她的手背，气若游丝，“我还以为有生之年不会再见到你了……真好，真好……”
清焰鼻子一酸，眼泪从眼角滑落，“对不起，老爷子，当初没和你说一声就……”
“当年的事情就不提了，回来就好。”
清焰抹一把脸上的泪水，连连点头，“嗯嗯，我回来了……”
“还走吗？”老爷子说，“你若是再走，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面了……”
“我不走了，我不走了！”清焰急急摇头，“我会常常来看您，陪您……”
清焰非常难过，这顶天立地，风仙道骨的老爷子，怎么会被病痛折磨成这个样子？他待她的好，她全记在心里，还没有机会报答他……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待一个好人？
清焰想着，忽然想起什么，连忙擦干眼泪，转身喊道：“小鱼儿，快来！”
小鱼儿看清焰哭得伤心，在一旁泫然欲泣，这时赶紧跑到她身边。清焰把他抱起来也坐到床边，对老爷子说：“老爷子，您看，这是我的孩子，他叫小鱼儿。”
老爷子惊讶地看着小鱼儿，小鱼儿乖乖地叫道：“爷爷！”
“……”老爷子又惊又喜，看看小鱼儿，又看看清焰，再看着小鱼儿，“欸！小鱼儿乖，真乖！长得真俊！真可爱！”拉着小鱼儿的手，笑个不停，“好啊，好啊……有生之年能当上爷爷，老爷子我知足了……”
正说话间，只听身后一个声音喊道：“丫头，是你吗？”
清焰急忙转头，看见杨叔从提着一袋子东西从门口进来，看见她，往里紧走两步，满脸惊喜，“真是你，丫头，快让杨叔看看，更漂亮了……”
“杨叔！”清焰搀着他坐下，“您这些年身体可好？”
“好着呢，好着呢！”杨叔高兴地回答，“老爷子身体也很好，我们都好，你不用担心！”
“老爷子？”清焰疑惑地皱眉，老爷子都病成这样了，杨叔为什么还说他身体好？
一转头，正对杨叔使劲挤眉弄眼的老爷子连忙躺回去，满脸虚弱。杨叔没接收到老爷子的信号，继续说道：“对，老爷子身体也好着呢！”
“可……老爷子都住到vip病房了……”
“哦！这个呀！”杨叔随意地摆一摆手，“今天老爷子是来做全身体检的，检查完了在这休息休息，等我去拿药……”
体检……“什么药？”
“就是些钙片什么的！”
清焰眯起眼睛，盯着莫君昊，一双杏眼露出危险的光芒，“说老爷子病了哈？说得挺严重啊？！”
莫君昊故作镇定，“我没有说很严重，我说你自己来看看就知道了！”
“……”这时候知道装无辜了，可昨晚那神情，那语气，明明就是暗示她很严重！
老爷子连忙说：“丫头，你别怪小昊，这是我出的主意。”
“老爷子……”
“我这不是怕你不愿意来吗？”老爷子坐起身来，“以我对你的了解，我知道你很可能不愿意来，所以才出此下策……”
清焰无奈地看看老爷子，又看看莫君昊，最后轻轻叹一声，道：“不管怎么样，身体没事就好！”
于是皆大欢喜，杨叔说：“丫头，你下午没事吧？咱回四合院吃饭？”
“当然好呀！”清焰笑道，“好久没吃到杨叔做的菜，我可惦记了呢！”
＊
在四合院里吃完饭，清焰接到楚淮左电话，说有人来酒店找她，说是她不出现就不走了。
“是上次那人吗？”清焰以为又是凌兴隆。
“不是。”楚淮左说，“是个中年女人，看起来很凶。”
中年女人？清焰没有印象，决定去看看。于是把小鱼儿交给罗超和王宇，拒绝了莫君昊送她的提议，自己打车前往酒店。
走之前，老爷子和杨叔千叮咛万嘱咐，一定要带着小鱼儿常回来看看，否则他们两个老人家就要如何孤独抑郁生无可恋，清焰哭笑不得，连连答应。
到了酒店，走进咖啡厅，清焰才知道楚淮左说的“很凶的中年女人”是陈慧怡，林跃帆的母亲。
清焰坐下来，客气地打了个招呼：“伯母，找我什么事？”
几年过去，陈慧怡眼角多了些皱纹，依然盛气凌人，瞥了她一眼，冷冷地道：“别叫我‘伯母’，我可受不起这么亲热的称呼。”
清焰于是淡淡一笑，“那，林夫人，请问您找我什么事？”
陈慧怡把头转过来，正视着她，“既然你开门见山，我也直奔主题，省得浪费时间！”
清焰点了下头，她也是这个意思。
于是陈慧怡继续说道：“请你离开跃帆。”
“……”清焰微微皱眉，“林夫人，您可能有什么误会……”
“不要跟我说是有什么误会！”陈慧怡抬手打断她。
清焰便不说话，让她继续。
“原本我以为你进了莫家的门，跃帆去了澳洲，这事就不会再有下文了！现在我才知道，原来这几年，跃帆说的叫清焰的人就是你！”陈慧怡冷笑一声，“你可真有你的，居然还跟去了澳洲，现在又改名换姓回来了，你是存心不想让我们跃帆好过！”
清焰淡淡地说：“改名换姓是我自己的事，不必与您解释。但停留澳洲，并不是因为跃帆才作的决定。至于您说的不想让他好过，我就更不太明白了。”
陈慧怡怒气冲冲地说道：“原本跃帆去澳洲，只是为了一个工作项目，半年到一年就会回来。但后来无论我们如何催促，他就是不回来！现在好了，好不容易人回来了，我们给他安排了结婚对象，他非但不答应，还和我大吵一架！不都是因为你吗？！如果不是你缠着他，拖着他，他怎么会不答应？！”
“林夫人，现在不是封建社会，哪还有包办婚姻的道理？您自己的儿子您还不了解，他会与一个不喜欢甚至不认识的人结婚吗？”
清焰句句戳在陈慧怡的痛处，让她有些难堪，但她很快又说道：“我就是因为了解他，我才来找你！因为我知道，有你在一天，跃帆就不会接受任何一个人！”
清焰愣了一下，没说话。
“你有明确拒绝过他吗？”陈慧怡连连发问，咄咄逼人，“如果你压根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，那你明确拒绝过他吗？你就这样理所当然享受着他的心意，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怎么办，难道要一辈子默默跟在你身边，无名无分，当个备胎吗？！”
她当然很明确地拒绝过他，但……
“我们只是朋友。”清焰说。
陈慧怡冷冷一笑，“朋友，是最无说服力的拒绝。”
清焰默了默，“那您想让我怎么做？”
“如果你真当他是朋友，为了他好，就劝劝他－－周氏的千金乖巧伶俐，父母又与我们相识多年，是知根知底的人……”
陈慧怡又说了许多，才拿着包走人，也许因为清焰的态度好得出乎她的意料，她也没再说什么难听的话。
楚淮左走过来，问：“这是谁呀？”
清焰淡淡地道：“跃帆的母亲。”
“啊？！”楚淮左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，再追着清焰问细节，清焰却一句话都不回答了。
也许是因为自己做了母亲，清焰更能理解陈慧怡的想法了，加上她的确是真心把林跃帆当做很好的朋友，因此对陈慧怡的态度比较好，至于她所说的事情……
正苦恼着，林跃帆打来电话，焦急地问：“淮左说我妈去找你了？她说什么了？没对你做什么吧？”
楚淮左这个大嘴巴，什么事都忍不过五分钟的！
清焰淡淡地说：“没有对我做什么，我们聊得挺……平和的。”
林跃帆松了一口气，“那就好，那就好……”
清焰顿了顿，委婉地问：“听你妈说，给你找了结婚对象，是周氏的千金？”
林跃帆愣了下，道：“别理她，什么周氏的千金，我见都没见过，怎么可能结婚？！”
“感情是可以培养的……”清焰试探着说，“做父母的，哪有害自己的孩子的？他们说好，一定有些道理。也许……你可以试着接触一下？”
林跃帆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，才道：“所以你现在是给我妈当说客来的？”
清焰没说话。
“你真的觉得，我应该接受父母的安排，与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人走入婚姻？”林跃帆继续追问。
清焰轻轻叹一声，“跃帆，周氏也好，李氏也好，我都不认识，没有资格做什么说客。我想说的是，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耽误了自己的幸福。如果因为我的原因，让你放弃了自己的幸福，我宁愿……不要你这个朋友。”
“……”林跃帆愣住了，半天没说出话来。
她深知这话的残忍，但也许这是她唯一能做的。
电话里沉默了许久，林跃帆才笑了下，说：“行，我可以不做你的朋友，但你没办法阻止我做你的追求者。”
“……”清焰愣了下，“你知道我的态度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林跃帆说，“但，你做你的决定，我做我的决定，这不冲突。”
清焰还想说什么，林跃帆又笑道：“你别劝我了，你现在不是我朋友，劝了我也不会听的！”
清焰竟找不到话说，只能作罢。
林跃帆说：“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，也许我可以忍受黑暗。反正来日方长，我唯独不缺时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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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盯着她的唇，极力克制着自己，仿佛过了许久，他忽地一笑，把浴巾递到她怀里，“你以为我要干嘛？”
“……”清焰感觉自己被耍了，瞪着他，“这么晚了，快走啦！”
莫君昊收起手，直起身子，瞬间与她拉开了距离。包裹着她的强烈气息消失了，空气轻松得让她微微愣神。
“我还有话要跟你说。”他笑道。
“什么话？”
莫君昊默了默，脸上的笑淡了，“老爷子想见你。”
老爷子？……清焰愣了一下。
“还有杨叔。”莫君昊说。
清焰又是一愣，那一声声亲热的“丫头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，香喷喷的槐花糕，厨房里飘散的淡淡炊烟，满院飘落的梨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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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爷子病了。”莫君昊又说。
“病了？什么病？严重吗？”清焰连忙问。
莫君昊摇了摇头，“你还是自己去看吧。”
这神情……清焰忽然心里有点慌，连忙说：“好，我去见他，明天就去！”
莫君昊点了点头，“那我明早接你一起去。”
清焰送他到门口，将要关门了，他突然大掌将门一撑，“我还有话要和你说。”
“什么话？你说！”清焰被他搞得有点神经质了。
他突然一笑，大掌落在她的头顶，声音沉沉的穿透耳膜，“晚安！”
“……”
清焰在门口愣了好久……
第二天早上，清焰吃了早餐，给小鱼儿换上了新衣裳，小鱼儿问她：“妈咪，我们要去哪里？”
清焰摸摸他的脸，说：“我们去见两个人。”
“是妈咪的朋友吗？”
清焰点了点头，又笑着摇了摇头，“是比朋友更重要的家人。”
“家人？”小鱼儿满脸疑惑，“那我应该叫什么呢？”
“……”清焰想了想，“叫爷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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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门没有关，清焰走到门口，看向屋内，顿住了脚步，眼中一阵发热。只见老爷子躺在床上，闭着眼睛，脸色苍白，头发白了不少，身子似乎更加瘦了，被子下空荡荡的……
她艰难地举步，慢慢走到床边，在床边坐下，拉起老爷子的手，声音哽咽：“老爷子这是怎么了？他不是一向身子骨健朗的吗？为什么短短几年，就病成这样？”
莫君昊看着她发红的双眼，欲言又止，神情有些复杂……
“丫头，你回来了……”老爷子睁开眼，看见她，露出笑容。
清焰急忙抓紧他的手，“是我，老爷子，我回来了！”
“回来就好，回来就好！”老爷子拍着她的手背，气若游丝，“我还以为有生之年不会再见到你了……真好，真好……”
清焰鼻子一酸，眼泪从眼角滑落，“对不起，老爷子，当初没和你说一声就……”
“当年的事情就不提了，回来就好。”
清焰抹一把脸上的泪水，连连点头，“嗯嗯，我回来了……”
“还走吗？”老爷子说，“你若是再走，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面了……”
“我不走了，我不走了！”清焰急急摇头，“我会常常来看您，陪您……”
清焰非常难过，这顶天立地，风仙道骨的老爷子，怎么会被病痛折磨成这个样子？他待她的好，她全记在心里，还没有机会报答他……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待一个好人？
清焰想着，忽然想起什么，连忙擦干眼泪，转身喊道：“小鱼儿，快来！”
小鱼儿看清焰哭得伤心，在一旁泫然欲泣，这时赶紧跑到她身边。清焰把他抱起来也坐到床边，对老爷子说：“老爷子，您看，这是我的孩子，他叫小鱼儿。”
老爷子惊讶地看着小鱼儿，小鱼儿乖乖地叫道：“爷爷！”
“……”老爷子又惊又喜，看看小鱼儿，又看看清焰，再看着小鱼儿，“欸！小鱼儿乖，真乖！长得真俊！真可爱！”拉着小鱼儿的手，笑个不停，“好啊，好啊……有生之年能当上爷爷，老爷子我知足了……”
正说话间，只听身后一个声音喊道：“丫头，是你吗？”
清焰急忙转头，看见杨叔从提着一袋子东西从门口进来，看见她，往里紧走两步，满脸惊喜，“真是你，丫头，快让杨叔看看，更漂亮了……”
“杨叔！”清焰搀着他坐下，“您这些年身体可好？”
“好着呢，好着呢！”杨叔高兴地回答，“老爷子身体也很好，我们都好，你不用担心！”
“老爷子？”清焰疑惑地皱眉，老爷子都病成这样了，杨叔为什么还说他身体好？
一转头，正对杨叔使劲挤眉弄眼的老爷子连忙躺回去，满脸虚弱。杨叔没接收到老爷子的信号，继续说道：“对，老爷子身体也好着呢！”
“可……老爷子都住到vip病房了……”
“哦！这个呀！”杨叔随意地摆一摆手，“今天老爷子是来做全身体检的，检查完了在这休息休息，等我去拿药……”
体检……“什么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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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焰眯起眼睛，盯着莫君昊，一双杏眼露出危险的光芒，“说老爷子病了哈？说得挺严重啊？！”
莫君昊故作镇定，“我没有说很严重，我说你自己来看看就知道了！”
“……”这时候知道装无辜了，可昨晚那神情，那语气，明明就是暗示她很严重！
老爷子连忙说：“丫头，你别怪小昊，这是我出的主意。”
“老爷子……”
“我这不是怕你不愿意来吗？”老爷子坐起身来，“以我对你的了解，我知道你很可能不愿意来，所以才出此下策……”
清焰无奈地看看老爷子，又看看莫君昊，最后轻轻叹一声，道：“不管怎么样，身体没事就好！”
于是皆大欢喜，杨叔说：“丫头，你下午没事吧？咱回四合院吃饭？”
“当然好呀！”清焰笑道，“好久没吃到杨叔做的菜，我可惦记了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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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四合院里吃完饭，清焰接到楚淮左电话，说有人来酒店找她，说是她不出现就不走了。
“是上次那人吗？”清焰以为又是凌兴隆。
“不是。”楚淮左说，“是个中年女人，看起来很凶。”
中年女人？清焰没有印象，决定去看看。于是把小鱼儿交给罗超和王宇，拒绝了莫君昊送她的提议，自己打车前往酒店。
走之前，老爷子和杨叔千叮咛万嘱咐，一定要带着小鱼儿常回来看看，否则他们两个老人家就要如何孤独抑郁生无可恋，清焰哭笑不得，连连答应。
到了酒店，走进咖啡厅，清焰才知道楚淮左说的“很凶的中年女人”是陈慧怡，林跃帆的母亲。
清焰坐下来，客气地打了个招呼：“伯母，找我什么事？”
几年过去，陈慧怡眼角多了些皱纹，依然盛气凌人，瞥了她一眼，冷冷地道：“别叫我‘伯母’，我可受不起这么亲热的称呼。”
清焰于是淡淡一笑，“那，林夫人，请问您找我什么事？”
陈慧怡把头转过来，正视着她，“既然你开门见山，我也直奔主题，省得浪费时间！”
清焰点了下头，她也是这个意思。
于是陈慧怡继续说道：“请你离开跃帆。”
“……”清焰微微皱眉，“林夫人，您可能有什么误会……”
“不要跟我说是有什么误会！”陈慧怡抬手打断她。
清焰便不说话，让她继续。
“原本我以为你进了莫家的门，跃帆去了澳洲，这事就不会再有下文了！现在我才知道，原来这几年，跃帆说的叫清焰的人就是你！”陈慧怡冷笑一声，“你可真有你的，居然还跟去了澳洲，现在又改名换姓回来了，你是存心不想让我们跃帆好过！”
清焰淡淡地说：“改名换姓是我自己的事，不必与您解释。但停留澳洲，并不是因为跃帆才作的决定。至于您说的不想让他好过，我就更不太明白了。”
陈慧怡怒气冲冲地说道：“原本跃帆去澳洲，只是为了一个工作项目，半年到一年就会回来。但后来无论我们如何催促，他就是不回来！现在好了，好不容易人回来了，我们给他安排了结婚对象，他非但不答应，还和我大吵一架！不都是因为你吗？！如果不是你缠着他，拖着他，他怎么会不答应？！”
“林夫人，现在不是封建社会，哪还有包办婚姻的道理？您自己的儿子您还不了解，他会与一个不喜欢甚至不认识的人结婚吗？”
清焰句句戳在陈慧怡的痛处，让她有些难堪，但她很快又说道：“我就是因为了解他，我才来找你！因为我知道，有你在一天，跃帆就不会接受任何一个人！”
清焰愣了一下，没说话。
“你有明确拒绝过他吗？”陈慧怡连连发问，咄咄逼人，“如果你压根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，那你明确拒绝过他吗？你就这样理所当然享受着他的心意，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怎么办，难道要一辈子默默跟在你身边，无名无分，当个备胎吗？！”
她当然很明确地拒绝过他，但……
“我们只是朋友。”清焰说。
陈慧怡冷冷一笑，“朋友，是最无说服力的拒绝。”
清焰默了默，“那您想让我怎么做？”
“如果你真当他是朋友，为了他好，就劝劝他－－周氏的千金乖巧伶俐，父母又与我们相识多年，是知根知底的人……”
陈慧怡又说了许多，才拿着包走人，也许因为清焰的态度好得出乎她的意料，她也没再说什么难听的话。
楚淮左走过来，问：“这是谁呀？”
清焰淡淡地道：“跃帆的母亲。”
“啊？！”楚淮左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，再追着清焰问细节，清焰却一句话都不回答了。
也许是因为自己做了母亲，清焰更能理解陈慧怡的想法了，加上她的确是真心把林跃帆当做很好的朋友，因此对陈慧怡的态度比较好，至于她所说的事情……
正苦恼着，林跃帆打来电话，焦急地问：“淮左说我妈去找你了？她说什么了？没对你做什么吧？”
楚淮左这个大嘴巴，什么事都忍不过五分钟的！
清焰淡淡地说：“没有对我做什么，我们聊得挺……平和的。”
林跃帆松了一口气，“那就好，那就好……”
清焰顿了顿，委婉地问：“听你妈说，给你找了结婚对象，是周氏的千金？”
林跃帆愣了下，道：“别理她，什么周氏的千金，我见都没见过，怎么可能结婚？！”
“感情是可以培养的……”清焰试探着说，“做父母的，哪有害自己的孩子的？他们说好，一定有些道理。也许……你可以试着接触一下？”
林跃帆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，才道：“所以你现在是给我妈当说客来的？”
清焰没说话。
“你真的觉得，我应该接受父母的安排，与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人走入婚姻？”林跃帆继续追问。
清焰轻轻叹一声，“跃帆，周氏也好，李氏也好，我都不认识，没有资格做什么说客。我想说的是，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耽误了自己的幸福。如果因为我的原因，让你放弃了自己的幸福，我宁愿……不要你这个朋友。”
“……”林跃帆愣住了，半天没说出话来。
她深知这话的残忍，但也许这是她唯一能做的。
电话里沉默了许久，林跃帆才笑了下，说：“行，我可以不做你的朋友，但你没办法阻止我做你的追求者。”
“……”清焰愣了下，“你知道我的态度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林跃帆说，“但，你做你的决定，我做我的决定，这不冲突。”
清焰还想说什么，林跃帆又笑道：“你别劝我了，你现在不是我朋友，劝了我也不会听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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