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?”

  郑启震惊了,他不傻。

  相反,作为一个军中老将,对于军械、战马等,都非常了解。

  毫不夸张的说,郑启自己就能打造铠甲,其工艺一点儿都不比经年的老铁匠差。

  还有战马,若是有个病症,他也能有所洞察,并自己想办法治愈。

  马蹄铁,郑启肯定是第一次见。

  他不知道此物为何,也不知道此物有什么作用。

  但,他仔细对比了两匹马的马蹄,又伸手仔细摸了摸那块U型的铁片。

  郑启便猜到了马蹄铁的作用:“这是用来保护马蹄的?”

  就像是给手穿戴上护腕,这铠甲铁片的保护下,与敌人交战的时候,不会被对方砍伤手部。

  “阿叔英明,此物名为马蹄铁,专门用来保护马蹄的。”

  “有了此物,战马奔跑的时候,马蹄就不会受到磨损。”

  战马最大的损耗,就是马蹄。

  马蹄不受伤,战马也就能最大程度的不被淘汰。

  郑启又穿梭于两匹马之间,他一手抬着一只马蹄,一手仔细地摸索。

  磨损的马蹄铁VS磨损的马蹄。

  两者之间的对比,不算太明显。

  不过,郑启知道,这不是马蹄铁的问题,而是战马奔袭的距离、时间都太短。

  若是再跑个几百里,两者间的差别就非常明显了。

  差距越是明显,就越是能够证明这个什么马蹄铁的作用啊。

  “笃笃!”屈起手指,郑启敲了敲马蹄上的那块铁片。

  郑启又用指甲,扣了扣铁片的缝隙。

  用力之下,铁片也是纹丝不动。

  “这是……钉子?”

  郑启几乎将眼睛贴到了马蹄上,仔细地看啊看,终于发现了钉子。

  然后,他的脸色就有些许的变化,“在马蹄上钉钉子?”

  这不是在伤害战马?

  跟饮鸩止渴有什么区别?

  “对!是钉了钉子!”

  姜砚池再次客气地回答。

  他是多么敏锐的人啊,哪里会看不到郑启的情绪变化?

  他赶忙解释,“阿叔,请放心,这样做,并不会损害战马的身体。”

  “马的马蹄,就像是人的指甲一样。”

  看在郑启还有用的份儿上,姜砚池忍住了刻薄,没有毒舌地反问:阿叔你剪过指甲吧?你难道因为剪指甲而感到了疼痛,继而伤到手?

  这样的反问,算起来,也不算太难听。

  但对于一个长辈,终究是不尊重。

  姜砚池还记得此行的目的,更知道通关对于自家小公主计划的重要性。

  所以,他把自己不常用的情商和耐心,都拿了出来。

  “和指甲一样?”

  郑启看看马蹄,再看看自己的指甲。

  他想了想,自己修剪指甲的时候,确实不会疼。

  除非剪到了肉,才会疼,甚至还会流血。

  所以——

  “此物真的可行?”

  既不伤害马的身体,还能延长马的“寿命”?

  “可行!”

  姜砚池坚定地回答。

  郑启定定的看着姜砚池,良久,方开心的大笑。“哈哈!可行就好!”

  “二十一郎,阿叔信你。”

  “哎呀,你小子,果然能干,没有坠了你阿父的英明!”

  郑启故意提到了姜砚池的父亲姜源,就是在提醒姜砚池,我们其实还是世交呢。

  这是对马蹄铁心动了,开始谈感情,以便在接下来的谈判中,能够多多的获取好处。

  “阿叔谬赞了。”

  “砚池知道,阿叔慈爱,对砚池也帮扶良多。”

  “所以,此次有了马蹄铁这样的好物,便第一时间送来散关。”

  姜砚池这话,也是意有所指:交易就是交易,别谈太多虚的。

  我能第一个来找你,就是为了彼此间那点儿少得可怜的情谊。

  你若是还不知足,还想得寸进尺,那就不要怪我找其他人“合作”了。

  散关确实是郑启把守,可周围的小军阀并不是只有郑启一个。

  郑启把控着散关,其他的小军阀可是无比眼热。

  若是有人帮助那些小军阀,给他们提升军队的战斗力,小军阀们强大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儿,估计就是拿下散光。

  郑启有隘口做屏障,可也不是无法攻克的难关。

  那些小军阀们若是群起而攻之,或是采取车轮战,一点点地消磨郑启的实力,他也撑不住!

  “哈哈!我知道!我就知道二十一郎是个好孩子!”

  “走!咱们去军营,先给你接个风,然后再好好地谈谈心!”

  郑启眸光一闪,他听懂了姜砚池的言外之意。

  没有继续提早逝的姜源,只跟姜砚池这个“世侄”把臂言欢。

  沈婳:……

  她全程沉默。

  她甚至开始隐身。

  所以,不是郑启眼瞎,看不到姜砚池身边还有个大活人。

  也不是郑启倨傲,只看重对他有利的姜砚池,刻意忽视了他以为没用的小女郎。

  而是沉婳催动精神力,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。

  这种事儿,还是姜砚池出面最好。

  而她,只需做个合格的旁观者,并积蓄力量、隐藏实力,在“意外”发生的时候,能够出其不意、迅猛出击,为她和姜砚池谋得一条生路。

  毕竟进了散关,入了郑家的军营,谁都不敢保证,会发生什么事儿。

 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,已经在阴沟里翻过一次船的沈婳,不想再来一次。

  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。

  其实,姜砚池的精神力也足够强大。

  若是发动精神攻击,也比他的天生神力更具杀伤力。

  只是,姜砚池无法控制,非但不能让庞大的精神力成为自己的武器,反而被折磨成了疯子。

  沈婳倒是精通控制精神力的方法,她这段时间正在梳理。

  想着将完整的法诀整理好,就教给姜砚池。

  这,是她的底牌之一。

  轻易教给别人,极有可能让自己将来陷入危险、处于被动。

  但,姜砚池对她的心意,沈婳一直都看在眼里,感触在心。

  或许,她可以试一试。

  毕竟这法诀对于姜砚池来说,不只是提高自己实力的法门,还是彻底治愈他“头疾”的神药。

  每日看到姜砚池遭受头疾的折磨,沈婳也有些不忍心。

  “那就试一试!姜砚池试探了我,我也可以试探他。”

  是否真心,一试便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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