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不闻拿了本书,挡住了自己的脸,只露出一双圆滚滚的眼睛,朝着高台看去。

  傅司宁放了书籍,起身,负手而立。

  学子们的年岁都不算大,显然对当年那叱咤风云的长安王十分感兴趣!

  听闻当年,长安王居功至伟,就连当朝皇帝都尚且忌惮他三分。

  他在长安城,可谓是欺男霸女,无恶不作!

  当时,长安王无缘无故处置了几名朝堂重臣,满朝震惊!

  长安城内外人心惶惶,生怕自己触了那位的霉头,被斩了首!

  长安百姓犹记得当时,那几名朝堂重臣被押解刑场,监斩官就是长安王殿下。

  那时的长安王,年轻得不像话。

  若不是亲眼所见,没人能将那位高位上明眸皓齿的小少年,与嗜杀成性的恶魔联系在一起。

  那时,少年高坐监斩官位上,双腿交叠直接搭在桌案上。

  她一手撑着头,慵懒地看向刑场上的几个大臣。

  刑场之上,几个臣子叫嚣着,咒骂着,说出口的诅咒一个比一个狠毒!

  “秦不闻!你这个灾星!你早晚身首异处,死无葬身之地!”

  “秦不闻!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!”

  “我在黄泉路上等你!”

  “秦不闻!”

  “秦不闻!!”

  监斩官位的两边,站着两个戴着面具的男子。

  一位男子遮住眉眼,只露出一张漂亮的唇。

  他勾唇笑笑,却是微微倾身,在秦不闻耳边说了句什么。

  长安王微微挑眉,心情很不错的样子。

  长安王另一边,是一个高束长发的男子。

  男子双手抱剑,脸上狼牙形状的面罩遮住口鼻,只露出一双肃杀的眼。

  他听着刑场上那群人的诅咒与叫骂,紧了紧手上的剑。

  长安王似乎并不在意刑场上朝臣的咒骂,她轻笑着,指了指桌案上的行刑令。

  身旁男子会意,倾身拾了一个,递给秦不闻。

  “那你们可看好了,”长安王笑容恣意张狂,“认清本王这张脸,可别到时候索命,找错了人!”

  说着,秦不闻懒洋洋地将令牌扔至刑场!

  所有的咒骂与求饶,都在一瞬间骤止。

  长安城围观的百姓,永远忘不掉那一幕。

  四五个掉下来的头颅滚落至阶下,高台上的长安王轻嗤一声,打了个哈欠,拂袖而去。

  ——似乎杀人于他而言,简单极了。

  长安王私自处刑一事,在长安城引起了很大的动荡。

  所有人都对长安王怨声载道,但也没有人敢站出来,当这个出头鸟。

  ——是傅司宁站了出来。

  行刑那日,大理寺大门紧闭,不肯出面协理。

  那时,身为大理寺正的傅司宁,一袭青鱼长袍,开了大理寺大门,一步一步,端端正正地走到了长安王府外。

  他拿了一沓厚厚的曜云例法,将相关的条目,逐字逐句高声诵读。

  傅司宁与长安王对峙一事的由来,便出于此。

  后来长安王薨世,这便也成了傅司宁不畏强权的一桩美谈。

  只是他本人,鲜少提起当年的事。

  “少卿大人,听闻您当初第一次见长安王,便敢站在长安王府前与他对质论道,我等都十分钦佩呢!”

  有学子一脸崇敬地看向傅司宁。

  傅司宁闻言,却只是轻轻颤了颤睫毛。

  “那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她。”

  似乎寻常人都以为,他第一次见长安王,是在长安王府外。

  但其实,他在更早些时候,便见过她了。

  只是这件事,傅司宁显然不准备多说。

  他抿唇看向众学子:“你们想听什么?”

  一位学子激动道:“少卿大人,听闻当年云水岞,陛下、您与长安王三人跌下悬崖,长安王想要趁机谋杀陛下,是您从中斡旋,才保得陛下平安的?”

  “咳咳咳咳——”

  后门角落传来一阵咳嗽声。

  秦不闻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!

  ——不是,当年云水岞遇刺一事,怎么传得这么邪乎!?

  傅司宁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坊间是这般流传的,一时间愣在了原地。

  “长安王她……”傅司宁抿唇,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,“她当时,并未趁人之危。”

  虽然傅司宁也不清楚,云水岞一事,分明是长安王谋杀陛下,趁机谋反的最好机会。

  但长安王自始至终,似乎都没有动这份心思。

  非但没动谋逆的心思,在陛下危难之际,还是长安王拼死相救!

  而且,陛下似乎……也很依赖长安王。

  傅司宁并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,只是本着为人臣子的职责,他一定要尽全力保证陛下的安全。

  后来,是长安王的幕僚找到悬崖下,将他们三人救起。

  他并不清楚,后来坊间经过几代更传,居然变成了这样。

  他也不是什么投机揽功之人,虽说长安王坏事做尽,但没做过的事,总不应该也归咎到她身上。

  “长安王殿下当时并未趁人之危。”

  傅司宁沉声重申。

  众学子闻言,议论纷纷。

  显然是不相信傅司宁的话。

  “少卿大人是想给长安王留些脸面吧?”

  “应该是了,毕竟是皇室中人,既已薨世,总不能归咎太多罪责。”

  “要我说,少卿大人就是太好心了。”

  “就是就是,向长安王这般坏事做尽的恶人,就应该千刀万剐!”

  “千刀万剐,五马分尸!”

  “对!五马分尸!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够了!”

  高台上,一直寡言少语的傅司宁突然高声制止。

  学堂之上,议论声便小了下去。

  傅司宁负手而立,脸色算不上太好。

  ——五年时间,他似乎还是不太习惯提起她。

  他恨她。

  “今日授课便到这里。”

  傅司宁不欲再多说什么,捏了捏眉心,拾起教具,起身离开。

  坐在最后排的秦不闻见傅司宁离开,不觉叹了口气。

  ——真是,她还没听够呢。

  “你。”

  不等秦不闻起身,后门处,不知何时傅司宁便已然停在那里,缓缓看向秦不闻。

  秦不闻猛地转头,一双眼睛瞬间变得柔弱怯懦。

  傅司宁抿唇:“出来,我有话问你。”

  “是……”

  秦不闻低低地应了一声,起身跟了上去。

  --

  待跟着傅司宁走到长廊尽头处,傅司宁终于停下脚步,转头看向秦不闻。

  “你为何来书院?”

  昨日陛下在场,傅司宁便没问出口。

  今日在学堂听见咳嗽,傅司宁便看到了角落里的秦不闻。

  秦不闻嗫嚅地回道:“阿槿是来给首辅大人当书童的。”

  傅司宁蹙眉:“此事陛下可知晓?”

  秦不闻点了点头。

  傅司宁见状,便也没再说什么。

  他只是管理大理寺的案件,这种事情,既然陛下知晓,首辅大人也知晓,他也不会干涉什么。

  “大人。”秦不闻抬头,看向傅司宁。

  “什么?”傅司宁长身玉立,眸光清冷无波。

  “您觉得长安王殿下如何?”

  秦不闻倒是很想问问,傅司宁如今对她的看法。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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