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金沙罗奏曲第十一号——”

  “十六夜蔷薇!”

  满是裂痕的战场上,楼十郎如一位优雅的舞者,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艺术气息弥漫。

  他舞动着手中的长鞭,径直朝着前方挥动。

  金沙罗发出凌厉的破空声,直奔蓝染而去。

  钢铁碰撞的尖锐声音于此迸发。

  面对这位三番队的三席,没有了竹田知史带来的压迫,但蓝染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和其纠缠。

  经过之前的战斗,以及对如月明的了解。

  他很清楚如月明的实力上限。

  如果说只是普通的死神队长,就像渊上男、纲弥代暗斋那种,或许如月明还可以应付,爆发一下,甚至有可能将对方解决。

  可竹田知史在位已经超过百年,典型的老牌队长,实力比之渊上男之流不知强出了多少。

  以如月明现在的实力,大有可能被对方蹂躏,甚至是被击杀……

  联想至此,蓝染莫名地有些心烦。

  就连挥刀时的力量,都比往常要强出许多。

  可就在那朵绽放的金沙罗和刀刃碰撞,发出金铁交错的尖锐声音时,于空中舞动的金色长鞭骤然回旋,形成一圈圈的波纹瞬间荡开。

  绚烂的色彩于璀璨之间迸发,无形之中似有音乐家的独奏声音响起。

  “聆听吧。”

  “这是美妙的死亡!”

  楼十郎嘴角微扬,仿佛已经看到了对方的下场,随着其灵压的爆发,如波纹般的金色长鞭扩散开来。

  魔法彩云于天空绽放,不断地冲击着蓝染的灵压防御。

  一层又一层的破碎声音响起,余波散落。

  动荡的灵压于金色长鞭之上涌出,形成了稍纵即逝的狂暴攻击。

  蓝染发动瞬步,闪烁在大范围的攻击之间。

  他和某个皮厚的家伙不同,硬是承受这种程度的攻击的话,会对灵压造成极大的消耗,进而影响到胜负的走向。

  不得不承认,这位三番队的三席,绝对能称得上十三队的第一席官。

  单论灵压的话,甚至已经不比某些队长差了。

  而且从其表情的轻松来看,貌似对方还没有拿出全部实力。

  蓝染微微皱眉,并不愿意和其纠缠太久。

  再拖一会儿的话,他怕是只能给如月明收尸了。

  “想逃吗?”

  察觉到了蓝染的意向,楼十郎轻笑道,“还是说担心同伴?”

  “放心好了,他不会坚持太久的。”

  “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自己,尽情地享受美妙乐章吧,音符精灵会在你的尸体上是翩翩起舞。”

  就在其阐述之时,蓝染敏锐地发现四周多了无数道金色的丝线。

  “发现了吗?”

  注意到他的目光,楼十郎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,“可惜已经晚了。”

  “金沙罗的平行线足以绞碎一切碰到的事物。”

  “包括你的身体!”

  话音落下之刹,无数道金色丝线瞬息收拢,朝着蓝染的身躯裹挟斩杀,空气发出阵阵的哀鸣,尖锐的撕裂声音使人想起被硬生生扯断的布帛。

  蓝染爆退,瞬步催发到了极限,一道又一道的残影在战场之上浮现。

  尽管他反应很快,但还是被金色丝线触碰到。

  一道撕裂的声音响起,锋利的平行线穿透了缚道曲光,扯烂了死霸装的衣角。

  “好快的瞬步!”

  楼十郎惊讶道,“居然躲过了我的演奏。”

  蓝染目光微垂,扫了一眼死霸装上的裂痕,平静回道:

  “伱的始解看似是变成了金色长鞭的武器。”

  “但实际上却是由无数金色平行线编织而成的,彼此之间可以互相拆解组合。”

  “很不错的能力,开发也很到位。”

  “借由两次大范围的攻击,封锁我逃走的方向,最后将战场确定在此处,这就是你的打算吗,凤桥楼十郎?”

  平静的声音不断地在耳边响起,楼十郎原本胜券在握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了下去。

  他想过很多展开的可能,但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切算计都被对方看穿。

  更可怕的是,明明交锋不过短短的几次而已,敌人便已经看穿了金沙罗始解的本质。

  要知道,就算是担任三番队战斗指挥,经验丰富到极点的射场副队长,都无法在战斗中看穿他的能力。

  但偏偏眼前这个家伙做到了。

  楼十郎收起轻视之心,表情中多了几分难掩的凝重。

  “既然如此,那我也不再藏私了。”

  “准备接受最隆重的礼物吧,这可是我精心准备的。”

  “卍解——”

  “金沙罗舞蹈团!”

  话音落下的瞬间,璀璨的灵压如海流般澎湃着,鼓动着,直至覆盖整个战场。

  蓝染清楚地看到,楼十郎手中的斩魄刀变成了金色的小棒。

  灵压幻化出绵延无尽的金色的丝线,于四周以及天空,动作轻快地不断编织着。

  四肢修长的怪异人型生物出现在战场的两侧,巨大的金色双手编织成型,随着楼十郎的动作而不断地发生着改变。

  好似操纵傀儡的傀儡师一般。

  “金沙罗舞蹈团是演奏死亡的舞蹈团。”

  “它们会为你献上最杰出的表演,第一首演奏曲目——”

  “海流!”

  舞者们脸上的金沙罗徐徐绽放,修长的手臂高高地举起,围绕着蓝染展开了名为艺术的舞步。

  当旋转加速之际,汹涌的海流出现在四周,洗刷视线中的一切,不断地消磨着蓝染外在的灵压防御。

  楼十郎挥动着指挥棒,自信的表情重新回到了脸上。

  “跟着大海漩涡的旋律,一起唱出痛苦和恐惧之歌吧。”

  海流化作漩涡,庞大的力量挤压着蓝染的身躯,使其固定在原地无法动弹。

  但同时,他也微微皱起了眉头,察觉到了些许异常。

  眼看自己的攻击控制住了敌人,楼十郎的笑容愈发自信:

  “接下来是第二首曲目——”

  “火山的使者!”

  舞者面孔上盛开的金沙罗中央,燃起了灼热的火焰,令四周的空气都有些扭曲。

  见状,蓝染嘴角微微勾起,平静道:

  “原来如此,我明白了。”

  火焰自蕊之间喷薄而出,瞬间冲向了蓝染所在的位置。

  然而预料中的哀嚎和惨叫并未出现,甚至于就连那足以扭曲空气的恐怖火焰也是在中途熄灭。

  楼十郎瞪大眼睛,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。

  他紧握着指挥棒,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对方的幻术影响到了。

  楼十郎记得很清楚,竹田知史曾说过是,眼前这位敌人斩魄刀的能力就是制造幻觉。

  望着满脸疑惑警惕的楼十郎,蓝染平静开口道:

  “尸魂界不存在能同时操纵水火的斩魄刀,而且始解和卍解会存在一定的联系。”

  “你的始解是,操纵金色的平行线。”

  “而卍解,看似是始解的进一步强化,以丝线编织出名为金沙罗舞蹈团的傀儡。”

  “可实际上,二者存在巨大差别。”

  “所谓音乐曲目的欣赏,应该是要用到听觉吧?”

  楼十郎瞳孔骤缩,脸上的自信于瞬间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则是难掩的惊惧。

  以他认知根本无法理解,为什么世界上会存在这种怪物?

  仅是短暂的交锋,便将敌人的全部能力甚至是弱点都完全分析了出来。

  这家伙,真的是人吗?!

  就在他惊惧的时候,蓝染平静的声音再度响起:

  “至于破解的方法,也很简单。”

  “只需要用鬼道封禁自己的听觉就好了。”

  听到这里,楼十郎的表情已经开始扭曲,五官攒聚在一起,彰显了何为惊惧。

  “你的能力已经见识过了。”

  “接下来,轮到我了。”

  就在楼十郎情绪隐约有失控迹象出现的时候,蓝染的声音再度响起,手中的斩魄刀反转向下,刀尖指地,粼粼的波光于刀身上不断地荡漾着:

  “碎裂吧,镜水月。”

  …………

  通天的光柱照耀在泥沼之上,澎湃的灵压倾泄而下。

  望着被土地吞没的少年,竹田知史没有丝毫的怜悯,眼神之中尽是冰冷。

  挚友吗?

  我会送他陪你一同上路的!

  可地面之下,紫色的火焰于少年的胸口上再度燃起,数道黑色的纹路缓缓浮现,攀附蜿蜒在其皮肤之上,使少年的整体气质多了几分诡异。

  恍惚中,如月明仿佛再次来到了最熟悉的逆骨神祠之中。

  在他的视线内,并不熟悉的斩魄刀立于供桌之后,散发着朦胧微光。

  当他尝试靠近的时候,仅存的灵压被悉数吸纳到其中。

  获得了力量的补给,刀刃之上的光芒愈发璀璨耀眼,直至模糊了视线。

  待到光芒逐渐消弭之际。

  完全陌生的事物,出现在了目光之中。

  如月明诧异地望着眼前的一幕,缓缓地打出了个问号。

  前方,一道笔直的锁链悬浮着。

  上望不到尽头,下看不见末端。

  就好像已经延伸到了这个世界的边缘。

  他尝试着去触摸锁链,却是得到了并不怎么友好的反馈。

  貌似骂得有点难听……

  如月明用力将其扯到自己跟前,细细观摩着。

  无数以灵压以及灵魂形成的精巧结构呈现在了他的眼前,繁复且无解。

  仅仅是念头微动,无数锁链的环扣互相摩擦,随之迸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,绚烂的璀璨,充斥至四面八方。

  以如月明那贫瘠的学识,根本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幕。

  但脑海中涌现的知识,却是让他肯定了一点。

  我得到斩魄刀了!

  这一念头刚刚升起,眼前便是一阵恍惚,剧烈的疼痛不断地从四肢百骸中升起,好似被放入大磨中用力碾动一般。

  竹田知史龇牙咧嘴,表情扭曲。

  他表示活了这么久,还从未见过这么难杀的死神。

  就算是大虚,经过他的这么一顿折腾,也应该变成灵子,重新回归到世界的怀抱了。

  可如月明偏不。

  坚硬的躯壳就好像是钢铁铸造的一样,大地的力量作用其上,硬是无法在瞬间将其摧垮,只能一点点地去磨。

  好在,快结束了。

  竹田知史能够察觉到,被埋没在大地中的少年的生机正在不断的泯灭,灵压也是越来越微弱。

  就好像是风中残烛一般。

  只需再吹上那么一口气,就会彻底熄灭……

  嗡——

  实质化的灵压骤然迸发,化作冲天的光柱将天顶稀薄的云层瞬间撕碎,昏暗的天空中升起了一轮耀阳,暴虐地向着四面八方释放光芒!

  又是令人费解的一幕出现了。

  竹田知史又惊又怒地盯着光柱中的如月明,表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邪门的玩意儿。

  难杀就算了,毕竟有人天赋异禀。

  灵体强壮一点,也还勉强能够接受。

  可是这人都快要死了,突然的爆发又是怎么一回事?!

  如此程度的灵压,还能被称为席官吗?

  简直比楼十郎那个家伙还要离谱!

  于灵压光柱的骤然爆发下,地面瞬间崩裂,无数道沟壑出现在如月明的四周,并且还在朝远处不断地蔓延着。

  趁此间隙,如月明纵身一跃,离开了深坑。

  还未来得及放狠话,竹田知史便是看到了奇怪的一幕,只见那遍体鳞伤的少年高举自己的右手,五指张开。

  下一刻,一道流光于天空之上掠过,精准无误地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中。

  那是……

  斩魄刀?!

  看清楚流光的具体模样后,竹田知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他活了几百年,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场景的。

  正如之前想的那样,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,山本新收的这个弟子,都太踏马邪门了!

  握住刀柄的如月明咧嘴一笑,直勾勾地望向站在高处,浑身被黑灰色盔甲覆盖的竹田知史。

  “竹田队长,攻守易形了。”

  在竹田知史略显不安的目光中,如月明扬起了手中的斩魄刀,丝丝缕缕的紫色火焰于其上萦绕。

  强横的灵压肆意爆发,笼罩了整个战场。

  下一刻,平静的声音仿佛在竹田知史的耳边响起一般:

  “空观,无界。”

  轰!!

  灵压光柱,冲天爆发!

  蓝染面无表情地一刀砍翻满脸惊惧的楼十郎,随即望向灵压光柱的方向,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:

  “这是……”

  “那家伙的灵压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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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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