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千宁的脸色一点点白下来,咬了下唇,精致的眉目美的像一幅画,似乎一碰就会碎。

  手腕猛的被他抓住,步伐踉跄几下才能勉强跟上他,回到了屋子里。

  手上的力气一松,他的手已经肆意扯开两颗衬衫的扣子,像是一点儿都不在意。

  脸色却又像氤氲着一层浓浓的阴郁,看着她道,「路千宁,你除了钱,还有喜欢的东西吗?」

  唇腔里蔓延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,路千宁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心头沸腾的痛意。

  她费力的咽了下口水,然后才扯出一抹笑容,「周总很失望吗?你的助理是这样一个人。」

  「没有。」周北竞从沙发上坐下,修长的身姿陷入沙发里,头顶的灯光笼罩着他,「毕竟工作能力很强,人品并不重要。」

  人品。

  两个字压垮了路千宁所有的骄傲和自尊,她不知道哪里触犯了周北竞的禁忌。

  明明以前也是这样的方式,只不过他从来都是主动给,而她只是要了一次——

 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他陷在沙发里一动不动。

  两个人的目光也没有什么交集,可一举一动却又在彼此的视线中。

  良久,路千宁先动了身子,「时间不早了,我先去洗澡了。」

  她没有过多的精力耗下去,进了浴室将身上的衣服脱掉,刚将花洒打开浴室的门就开了。

  隔着雾面玻璃,她看到男人修长的身影进来,正在一件件的脱掉身上的衣服。

  健康的小麦色肌肤,黄金比例的身材处处散发着致命的荷尔蒙气息。

  她看着他走进视线中,阔步过来将她压在墙壁上,后背贴着冰冷的瓷砖。

  他的吻像惩罚,汹涌又波涛,她身上还有他昨晚留下的痕迹。

  而且昨晚她很累,本能的推了推他胸口,「今晚我不想。」

  他长眸微眯,散发着危险的气息,语气轻嘲讽刺,「有钱不赚?没点儿职业操守吗?」

  略微喘息的话语伴随着淅沥沥的水声,像巴掌砸在路千宁的脸上。

  到底挡着他胸口的手松了几分,她依旧缺钱,可是……

  女人洁白无瑕的小脸挂着水珠,眼尾瞬间就红了,温热的液体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。

  周北竞却像察觉不到,埋头在她颈肩浅尝着她的美好。

  诚如当初顾南说的那样,他捡到宝了。

  路千宁很美,身材玲珑有致,腰肢细的一掐就断。

  平坦的小腹没有一丝赘肉,软绵绵的手感极佳。

  他爱她这幅身子到无法自拔,至于她这个人——

  或许是睡久了,顺手了,他一想到她跟别的男人也是这般亲密。

  嫉妒就像疯草一样长起来,恨不得把路千宁捏碎揉进身体里。

  谁也别想碰她一下!

  浴室并不大,周北竞却爱不释手,她就像玩偶任由摆弄。

  羞耻感让她快把嘴唇咬破了,也不肯发出一点儿声响回应他。

  他坏透了,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,力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,但她终是忍不住出了声音。

  下一秒便被他附上来的唇堵住了似水如歌的声音。

  半夜一晃而过,路千宁躺在床上,胳膊无力的搭在床边,身边的男人已经下了床。

  套上小裤和西装,走到她身边蹲下来,将她脸上的碎发拨开。

  粗粝的手指在她脸颊轻轻抚摸,温柔的不像话。

  她陷在他能腻死人的眸子里,但他总有本事让她瞬间清醒。

  「这次想要多少?」

  她喉咙一哽,眉心微微蹙了下,呼吸浅薄的仿佛随时都会停止。

  「不说我就随便给了,五十万,够吗?」他将卡放在床头,手依旧保持抚摸她半张脸的动作。

  「但我这个人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,钱我可以给,你要保持干净。」

  路千宁眸光一震,不敢置信的看着他,怀疑她找别的男人卖身?

  她在他眼里,难道是那种会卖身的女人吗?

  当初若不是他醉酒那次意外,若不是因为他是她老公。

  她怎么可能会做了他两年的床伴呢!

  周北竞深呼吸一下,松开她站起来,这是一种羞辱。

  可不知道为什么,羞辱完了路千宁他心底的沉闷并未散去。

  看到路千宁这样,他的心里反而更难受了。

  转身抓了衬衫套在身上,边系扣子边下楼。

  换鞋,开门离开,发动车子,车灯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,倒映在路千宁了无生机的眼底。

  豆大的泪滴无声的滑落,浸入枕头里,没一会儿就湿了一大片。

  心疼,但是得忍着。

  难过,还是要忍着。

  最起码张欣兰下个月的医药费有了。

  庆幸的是隔日是周末,路千宁不用去公司,她竟然有些……害怕见到周北竞。

  清早,她从床上爬起来,打扫一下卫生,卫生间里处处透着荷尔蒙的气息。

  她将窗户打开通通风,好一会儿才感觉舒服了很多。

  换了套衣服化了个淡妆遮掩眼底的淤青,然后就去医院陪张欣兰。

  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,照常听着张欣兰碎碎念,但今天张欣兰提了一件正事。

  「过两天是我五十二岁的生日,千宁,我想过个生日。」

  路千宁想都不想便说,「好呀,到时候等会儿我喊上月亮,一块儿来医院给您过生日,买蛋糕,您喜欢什么礼物,我买给您!」

  张欣兰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,「我不想在医院里过,刚好今天你休息,你带我出去吧,咱们找个饭店一块儿吃个饭,庆祝庆祝,关键是你给我买套新衣服换上!」

  张欣兰生病住院这几年,一年也就春节被接回去呆上一周。

  每次她回家都很高兴,脸上的笑容比在医院里的多又真诚。

  听她提这个要求,路千宁不忍拒绝,「好,那我现在去跟刘医生说,您等等。」

  「去吧!」张欣兰高兴的冲她挥手。

  不出意外,刘医生同意了。

  路千宁在就近的商场给张欣兰买了一套旗袍裙,张欣兰身材消瘦,皮肤很白,头上戴了一顶假发。

  脚底是一双牛皮的软底平底鞋,脱下病服的她看起来年轻有气色了不少。

  「妈定好了餐厅,还约了两个朋友一起,千宁你不介意吧?」

  出了医院的大门,路千宁拦了一辆出租车,刚坐上去就听张欣兰说。

  她摇头道,「不介意,只要您高兴就好。」

  张欣兰报了酒店的地址,「罗非餐厅。」

  出租车朝着罗非餐厅开去,路千宁正在跟张月亮聊天,两人一块儿出发赶过去。

  巧的是,张月亮说吴森怀刚好也有事去罗非餐厅,她搭了吴森怀的顺风车。

  半个小时后,一群人在罗非餐厅停下,服务员热情的迎过来,带着张欣兰去她订好的包厢。

  包厢里有一个路千宁不认识的女人,眉眼慈善,看起来很好相处。

  跟张欣兰一见面就热情的打招呼,只是一双眼睛时不时就从路千宁身上扫来扫去。

  「千宁,快过来打个招呼认识一下。」张欣兰朝路千宁招了招手,「叫吴阿姨就行。」

  「吴阿姨。」路千宁跟女人颔首示意,没等反应过来手就被那女人拉过去,在椅子上坐下来了。

  张欣兰也从路千宁的另外一边坐下,拉起了路千宁的另外一只手,隔着她聊起了天。

  这场景有些奇怪,路千宁后知后觉不太对,微微动了下身子立刻又被张欣兰给摁住了。

  「妈,我……」

  她话还没说完,包厢门被打开,吴森怀和张月亮一块儿进来了,看到屋里的场景两人一脸的惊讶。

  路千宁朝两人看过去,正想让张月亮救救她。

  就听吴森怀说,「妈,你们这是……」

  妈?路千宁顺着吴森怀的视线看向自己身边的女人,这是吴森怀的母亲?

  吴太太!难怪让她喊吴阿姨!

  「臭小子,我要不诓你你能来?」吴太太松开路千宁的手,起身往旁边挪了个位置,「过来挨着千宁坐下!」

  吴森怀一脸便秘,求救般的目光看着路千宁。

  今天他妈喊他过来是说商量全力支持他玩儿游戏行业的,所以他才兴冲冲来了。

  谁知道——

  估计今天他和路千宁实话实说了,回家就得挨顿板子,游戏也玩儿不成了!

  「那个,你们这搞的太突然了,让我跟千宁姐先单独说两句!」

  趁着吴太太和张欣兰还没反应过来,吴森怀抓住路千宁的胳膊起身就跑。

  吴太太和张欣兰想追,被张月亮拦下了。

  「妈,吴阿姨,你们两个别着急,让他们聊两句而已,很快就回来了。」

  包厢外,吴森怀松开了路千宁的手,急的原地转了两圈,然后双手抱拳冲着路千宁作揖。

  「千宁姐,求求你,再帮我个忙,过两天有场千载难逢的比赛,只要能赢我在游戏界就无敌了!但前提是我妈不阻止我。」

  路千宁懂了,今天这场戏要是演不好,吴森怀的游戏八成就搞不成了。

  这样满腔热血的年轻人不多见,她很是喜欢吴森怀身上那股子干劲。

  虽然偶尔不着调,可提起游戏他很认真。

  「就是吃顿饭,我帮你摆平,但这顿饭充其量就是表明一下可以接触,不能撒更大的谎。」

  吴森怀立刻比划出「ok」的手势,然后两人就回了包厢。

  二楼的透明栏杆处,周北竞指缝里夹着一根烟,将这一幕尽收眼底,眸光深处尽是暗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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