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广几句温言,解开了管亥心结,黄巾老兄弟,摸着下巴就笑了起来。

  方广瞟了他一眼,又想到了一件重要之事。

  “对了,过几日,你在带着财货,给我去邺城一趟,从臧霸那里,青州绕过去!”

  “啊?大同,还去給钱那个许攸啊,这家伙太贪了,当年落在咱们手上,早就砍了去了!”

  管亥听到还要去走通关节,心中有些不愿意。

  方广冷哼一声,“贪?不贪吾等如何用此人?他在邺城,可抵我东阿千军万马!没有许攸,吾未必敢图谋河北甲马!”

  方广嘴角微微翘起,号码帮的人用的好,为他省了多少事情?

  当然,方广断定袁绍还是隐忍,也是两世为人,熟读史书之故,幽州公孙瓒不除,袁绍当不会和曹操反目。

  若是献帝在手,四州平定,袁绍雄心,自然也不会一个许攸,能够稍阻的了。

  方广之言,管亥一知半解,他却知道,听大同的话就行,头点的小鸡琢米一般。

  众人正在议论,河面之上,最后一艘东郡战船,缓缓靠到南边岸来,船上,安顿好了民夫的徐庶,还沉浸在纵火的快感之中,一双平时温润秀丽的眸子,在星空下,闪着狂野的火光。

  “大同,吾今日之火,放的如何?”

  “家传之学,今日可用一二,卧龙心术,首见天地之间,赤龙百里,可比浊酒三坛啊!”

  徐庶大笑声中,从小舟之上,纵跃到方广身旁,脸上还微微带着意犹未尽之意。

  方广听他说到卧龙心术,不禁心中一动。

  诸葛亮从现在情势来看,大概率要和自己为敌了,这孔明放火,从荆州烧到了南蛮之地,又烧会上方谷!可谓烧烤万里!

  自己还是要摸摸他的底才好。

  “元直,汝之火攻,果然犀利,你方才提到孔明,他野地纵火,比汝如何?”

  “大同,吾之火,萤虫米粒之光,卧龙家传火攻之术,逢山烧林,遇江蒸河,呼风风来,阻雨难至,我这点火攻之术,比起他,还是差的远了!”

  徐庶大吹诸葛亮 ,方广听了,不禁重重咽了口唾沫。

  方广身边,孟建见到郡守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忧愁,会错了意,以为方广担忧曹孟德那里,眉头皱了起来。

  “大同,今日大胜,按理我不该扫兴,只是,此事做的大了,主公和袁绍,相交匪浅,这,平灭河北兵马,纵然彼军不对在先,东郡没有州牧令,这,可要我帮着大同,去雍丘一番?”

  孟建数言,深合石韬之意,这位也为颖川一脉,却被荀家 排挤出故土的名士,眼中闪过一丝戒惧。

  “大同,主公为人明达,事情说透了,想来也无妨的!”

  “吾就怕,荀文若,荀公达之流,在主公面前挑拨,我等离着千里,终究不好辩驳!”

  “大同答应了臧洪之事,反正要送书信,我当年和奉孝,有些交情,要不还是我去雍丘,面见主公?”

  孟,石两人想到了一起,众人不自禁替方广担心起来。

  方广却是笑了笑,他做此事之前,早就想好了后手,更别说,天遂人愿,大战之际,曹老太公,正好在东郡巡游?

  “此等事情,尔等不用多虑,主公那里去人,自然是要去的,不过两位学堂,工坊事多,何必亲至?”

  “寻常校尉送信即可,此信我来写,要想安抚主公,堵悠悠众人之口,正好还需一物,天数使然,此物十日内,即可现于世人之前!”

  “何物?”

  “大同之意?”

  “难道是,竹纸?”

  南阳四杰,终究徐庶,还是强了孟建,石韬半筹,方广听到徐庶猜出,不禁拍着大腿笑了起来。

  “正是竹纸!竹断腐蚀已成,抄纸,松纸,晒纸,不过十日可成!”

  “十日后,信使可带数囊竹纸,去主公之前,吾将此事前因后果,太公雄姿,在纸上一一道来,明公何等风雅?闻竹木清香,自然也就看清了世间道理!”

  方广算路如此精深,明晰,让众人同时眼前一亮,一起喊出个好字。

  方广身边,只有管亥,毛也没听懂,附庸风雅的,也跟着一起拍手赞叹。

  “管大哥,你也是十日后,取十刀竹纸去邺城,既然要许攸出力,此物比起钱财,更能在袁本初面前邀宠!”

  “世家弟子,用东西都要世间最好的,给袁绍吾兖州之宝,黄河血腥之气,四世三公之门,想来便不可闻了!”

  方广言语中,透出对袁绍深切的鄙视之意,方广麾下谋士,彼此对视一眼,总感觉郡守,对世家子弟,是不是偏见大了些。

  他们哪里知道,满仓庐昨夜,方广又梦见了貂蝉,想死不得见,这仇,自然记在了世家豪阀的身上!

  东郡大局平稳,此方天地,吕布在兖州败亡,足足早了一年,曹操南下,更加顺遂。

  雍丘之地,雍丘城外,一望无际的曹军军营,曹操部曲数万人,围在这里,已经将近一月了。

  曹军强攻当可破城,只是曹孟德怜惜军士,只是命甲士围住城池,另外令部曲纵掠兖州之南。

  许褚,典韦之兵,最是猛恶,已经到了颖川之地,和刘辟,何仪之兵大战数场,劫掠牛马无数回营。

  曹老板,本来近些时日,心情非常的好,今日,却被荀彧送来的一封书信,激的拍了桌子。

  曹军营中,兖州牧曹孟德,眯着双眼,看着面前濮阳密报,言说方广和河北交兵,或有小胜,东阿不宁!

  曹操留方广守生发之地,本来就是看中方广文武全才,在他看来,方广运营好一方就可。

  袁军蛮横,退让亦行,没想到荀彧送来的密报所言,不是臧洪欺负方广,而是方广,隔着黄河,拿捏了河北兵马。

  袁绍脾气,世间最了然之人,恐怕就是曹孟德了!

  想到自己这个旧交,最好面子,本来陈宫之乱,袁绍调兵南来,就已是居心叵测了,现在方广此为,不是给了本初南下的借口?

  “唉,大同怎么搞的?让着袁本初一点呗?”

  “东安隔着几日就有书信到此,从来方广都只说治学,农耕之事,没想到,几千兵,他就去捻袁本初的虎须?”

  “这小子,黄巾的坏毛病犯了?”

  曹操暴怒,帐中荀彧兄弟,于禁,乐进等人对视一眼,露出得意的神情。

  郭嘉皱着眉头,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平息曹操怒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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