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荣锦揭开帷帽淡淡道:“我要见你们掌柜。”那人蹙眉道:“这位夫人你这样胡搅蛮缠,我可要赶你出去了。”许荣锦浅笑:“你们掌柜见过我了,你就不会这样说了。”许荣锦心中明白,京中的这处许家布庄产业,是陈国公府从许家大房手中唯一要过来的铺子,而铺子所属人的名字是“许荣锦”,布料还是许家供给,利润三七分,这对许荣锦接下来要在京中的日子的经济来源。

  那人很是无奈,本想要将二人赶出去,见方成宇穿着不凡,腰间还有一块官员才有的腰牌,也不敢动手,只好上楼去请掌柜下来。那掌柜下来了,也有些懵,看见许荣锦的瞬间便上前作揖道:“东家,你来了!”方成宇听了”东家”两个字,便笑了笑。而那人惊恐的看着许荣锦,颤抖着声音道:“东家?”许荣锦眉眼淡淡道:“看见你的东家是个女人很失望?”那人忙点头哈腰道:“小人不知是东家,万不该得罪东家的!小人……”那人一时词穷,许荣锦淡淡道:“朱掌柜,这个人我希望以后都不要再呆在这里了。”

  朱掌柜便道:“是,我不知道东家今日就来了,也没备下什么迎接,失礼了。”许荣锦环视了一周,淡淡道:“许家的布料太过于单调,你可以试着和沈家还有温家联系,他们的利润可以六四分。”朱掌柜便道:“东家有所不知,自从许家之前不是织造府后,就少了好多人,如今许家虽然又拿了回来,这生意的确大不如前了。”许荣锦轻笑,“朱掌柜,我虽然不会做生意,但是我知道别人要什么我们就可以卖什么的道理。”

  朱掌柜微微蹙眉,便作揖道:“请东家,和这位大人上楼,与我商议。”许荣锦看了看方成宇,方成宇点头道:“这是你的东西,你自己决定。”说罢二人便随朱掌柜上楼了,朱掌柜又嘱咐了另外一个人负责看着铺子。朱掌柜恭请二人坐下之后便道:“我才刚想了想东家的话,还是有些不懂。”许荣锦浅笑:“我们做的是布料生意。什么时节该将什么布匹挂出,什么时候京中又时新什么衣物,之前朝中的女官邓尚采大人便说过,许家在布料生意上过于‘因循守旧’,以至于多年来都是一些熟客支撑着。”

  朱掌柜叹息了一声,“东家的想法,我也有过,只是等我们知道了京中时新什么时,其他的布庄早就有了,我们布庄便没有人来光顾了。”许荣锦点了点头,“未卜先知,难道后院的那些逢人绣娘都只是知道‘按图绣花’的绣花呆子么?”朱掌柜无奈的说道:“因为生意不好,所以缝人绣娘大多都走了,如今后院里也就三位了。”许荣锦听了便道:“这几日你们且关门半月吧,容我想想,三日之后我便给你们答复。”

  朱掌柜不敢相信的说道:“关门半月,那岂不是剩下的熟客也都不来了么?”许荣锦浅笑:“这些事你不用担心,若是这半月你们这些人的工钱周转不过来,我可以给你们。”朱掌柜千恩万谢道:“东家,你既然这样说,我便等东家好消息。”许荣锦点了点头,便起身道:“既如此,我便走了。”朱掌柜将二人送走后,便将之前那人结了钱送走,也就关门了。

  方成宇和许荣锦离开许氏布庄后,方成宇才道:“没想到,这家布庄的东家是你。”许荣锦浅笑,“这是外祖母添置的嫁妆。也是那日送信过来我也才知道的。”方成宇点头握紧了许荣锦的手说道:“别太劳累。”许荣锦浅笑:“这话也该我来嘱咐你才对。”

  二人见天色还早,西市要到未初时才会开放,便在东市的一家傀儡戏坊坐了下来。有小二机灵,见二人进来便递了折子,“请大人夫人看折子,这是今日的戏。”许荣锦看了一眼方成宇,笑弯了眉眼,略微撒娇道:“我还是第一次看这个,也不知道哪出戏好。”方成宇遂问道:“如今讲到那出戏了?”那小二道:“《订婚店》。”许荣锦倒是看过这个故事,遂道:“才子佳人的故事罢了!”那小二便道:“夫人若是觉得这出不好,便听了听下一出,是最近新出的本子。”方成宇便看了一眼,上面写着《金枝》。许荣锦看了一眼方成宇,方成宇便道:“《金枝》。”许荣锦浅笑:“那我就看看这个才子佳人说的是什么。”

  方成宇又点了些糕点清茶,二人便看了起来。《金枝》讲述了一个小姐本是柔柔弱弱,经历了战乱后,成长为女将军的故事。许荣锦倒是觉得有趣,便入神的听着。她虽看着戏,而他却看着她。她眼中的每一种情绪他都尽收眼底,本来喧闹的傀儡戏反里,方成宇却觉得格外的安静……

  二人听完了金枝的戏,已经过了未正了,二人又往西市去了。西市里便有其他国的商人,北方鞳跶,扎布,西部月璃部落,西南方大羽朝,南方的南诏国与箫琳女国。而这里的箫琳女郎更是高挑美丽。穿着她们自己的衣衫,格外动人。此时夏侯瑜气喘吁吁的来了,“我都来西市寻了半个时辰了,你们怎么才来啊!”许荣锦浅笑:“我去听了傀儡戏。”夏侯瑜便忙问起了听了什么,讲了什么,刚才累了的事都抛之脑后了。夏侯瑜听完便道:“一会啊,我带你们去箫琳女国的舞姬坊,今晚你们有眼福了呢!”许荣锦微微噘嘴道:“我有什么眼福的,是你们的罢。”方成宇听了这话便看着许荣锦,语气淡淡的说道:“既然如此我们便回府。”许荣锦看着他分明想去的模样着实好笑,遂道:“既然来了,怎么能不去看呢?”

  此时有人站在他们身后正远远的注视着那三人,“阿丹,那个人就是忠靖侯世子?”那个叫阿丹的姑娘道:“是的郡主,听他们说今晚要去舞姬坊,看舞蹈。”那人笑着声音如银铃般清脆,她道:“我们也去,你去给箫陌姐姐说,今晚我也要跳舞,让她把忠靖侯世子的位置安排好一些。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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